澳洲之旅散記（八）

碧香，清玉，和我三個人結束在紐西蘭一星期的旅行團旅程，從南島 Christchurch 飛悉尼的班機天沒亮就起飛了。加上時差，回到悉尼也還是清晨。還好有清香到機場接我們。

隔天就要離開悉尼了，並沒有事先安排什麼參觀景點的節目，就閒閒逸逸的享受這次旅行的最後一天。由清香帶領，去吃個早餐，喝個咖啡，隨意的閒聊，看看購物中心裡週末來來往往的人。

中午 Amy 來到悉尼，和雲集夫婦來和我們幾個會合，共進午餐。清香在餐飲界工作多年，於悉尼的各處美食知之甚詳，對酒類也認識頗多。由她推薦，品嚐了馬來菜，還開了一瓶白酒。我平常少喝酒，但老同學聚會時光難得，有酒有餚，也趁興喝了一大杯。

午餐過後，雲集夫婦另有活動，就和我們告別了。清香打算晚上帶我們去一家Club 看表演，還有幾個小時，就先帶我們到她妹妹家去休息一下。叨擾之餘，順便也多了解一下悉尼人的家居生活。

這次來到，聽本地的朋友講述，才知道悉尼的房屋價錢也是相當高昂的。一間獨戶的房子，動輒一兩百萬澳元，比之舊金山灣區也不多讓。

這次也見識體驗了澳洲流行的 club。這些Club 都是會員制，但會員年費並不高。會員帶的朋友也可以憑證件免費辦個一天的臨時會員進入。裡面有餐廳，咖啡廳，酒吧，還有角子老虎機，吃喝消遣隨意選擇。晚上清香帶我們去的那家規模較大，因為當晚有表演，餐廳裡面客人特別多，熱鬧吵雜，連要找一張桌子吃晚餐都不容易。還好經過一番耐心等待，我們還是能夠在表演開始之前好好的坐下來吃了一頓晚餐，再到樓上的表演廳去看演出。

當晚的表演節目是 ABBA 模仿秀。兩位女歌者，身著七十年代流行的喇叭褲，一個瘦高，一個矮胖，喜感十足，而唱功也是相當有實力的。隨著激揚的音樂伴奏，斑斕閃耀的燈光之中，載歌載舞的演唱了 Mamma Mia，Dancing Queen 等等多首 ABBA著名的歌曲。中間還穿插不少笑話，氣氛非常熱鬧，很多觀眾情不自禁的在聽眾席旁邊隨歌起舞。一個多小時的表演，接近尾聲的時候，歌者唱出悠揚的 Fernando ，觀眾紛紛掏出手機，打開亮光高高舉起，斑斑光點在黑暗中跟著音樂左右搖擺，歡樂氣氛達到極點，宛如一場盛大的演唱會。這感人的熱烈氣氛，也為我們這次旅程劃下一個完美的休止符。

曲終人散之後，我們再回到樓下酒吧中，和來接我的學明一起又喝起了啤酒。平常我多喝點點酒會覺得昏眩。這一天從午餐，到晚餐，到看表演，到這一刻，白酒加上啤酒，已經喝了好幾大杯，卻不覺得有何異樣。或許這就是“十觴亦不醉，感子故意長”吧。

 

 

 

婚禮中的杜鵑花

表外甥女結婚，選了一個大好日子。今年的灣區和以往正常年份一樣，剛踏入十月份就開始有雨了，天氣總是陰冷。婚禮前的一連幾天卻是陽光溫煦，暖烘得有點像初夏。

婚禮在山坡上高爾夫球場俱樂部的室外舉行。景色不算特美，居高臨下，視野遼闊，遠眺四周隨山坡起伏的豪苑大宅，也是享受。午後溫暖的陽光，藍天白雲，是上天對新人最好的祝福。柔風輕拂，彷彿使得來賓更能分享新人的喜悅。簡單的儀式過後不久，北緯三十七度的太陽逐漸西斜，滿天彩霞為婚禮增加不少浪漫的色彩。

婚宴在俱樂部裡。席上表妹上台致辭感謝來賓，祝福新人之後，還為出嫁的女兒清唱了一首“杜鵑花”。她說這是當年女兒年幼時她教女兒唱的第一首歌。女兒不會講國語，但這首歌一學就會。優美的旋律中，一座都是母女間溫馨的深情。

“淡淡的三月天，杜鵑開在上坡上，杜鵑開在小溪旁，多美麗啊…”這也是自己的童年回憶，也是最初學會的歌曲之一。只是當時年幼，雖然也是處在烽火連天的環境裡，卻無法體會歌詞的淒美。

曲已終，人已散。那歌聲中母女間的溫情依然感染著我。

電腦時代的孩子

電腦中了病毒，奄奄一息，要死不活的，什麼都做不了。馬上想到的是去下載一個除毒的軟件。不料這病毒卻也厲害，竟然阻擋讓我下載不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網路上左右迂迴，九彎十八拐，總算把要來救命的軟件下載了。跟著要裝設又有問題，那病毒硬是把裝設的最後一步卡住。這下氣到了，心有不忿，“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就來鬥鬥這個惡魔吧。把 file name 改了，果然順利安裝成功。正在心內暗喜，卻隨即發覺啟動不了！功敗垂成，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萬萬沒想到這病毒居然如此惡劣。無可奈何，只好來個“壯士斷腕”，決定把硬碟reformat，重裝OS。問題是那個CD-ROM Drive 早就有些毛病，沒法使用。打聽到外甥Stanley有個多餘的CD-ROM Drive，連忙打電話叫他拿來借用一下。

他來到的時候，不但帶了CD-ROM Drive，背包裡面還背來了一整套工具。只見他熟練的把帶來的CD-ROM Drive 裝上，然後再替我把OS重新裝上去。一邊做事，一邊跟我談了很多電腦硬件和軟件的問題，從CD-ROM Drive不同的制式到最新的OS的優缺點，熟諳的程度，遠遠出乎我意料之外。這些年來我都是寫軟件餬口的，硬件卻是很少去碰。因為公司裡的電腦有專人管理，家裡的電腦買回來以後也不作更改。換個CD-ROM Drive雖不算是件難事，但如果要自己動手也總先要左看看右看看，絕對沒有他那麼俐落。而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沒受過特別的電腦訓練。看來電腦時代裡成長的孩子，從小把家裡的電腦當玩具一樣拆拆裝裝，很自然的也就成為半個電腦技師了。

成就

表妹夫婦設宴招待親友，慶祝大女兒從哈佛醫學院畢業。席上見到人逢喜事的主人家，自然恭喜一番。表妹夫謙遜說是幸運。表妹個性爽直，由衷的說“那裡是靠幸運可以得到的”。當然我們心裡都明白這是多年努力的成果。做父母的從一無所有的移民、難民，一點一滴的建立起自己的事業，悉心盡力栽培；做女兒的努力向上，不負父母的期望，才有今天這個成績。

和表外甥女照相留念的時候，我跟她開玩笑地說：“今後我不能叫你的名字了，要稱Dr Lee了！”想起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不過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轉眼間就要成為濟世的醫生，為她的成就感到高興，卻也不能不感嘆時光飛逝。

書生人情

舅母大陸探親回來,路過深圳的時候,我堂兄託她帶了些東西給我,是兩冊字典和幾方他自己刻的印章。

收到印章我真還有些意外。我一向知他好文藝,寫得一手好字,書信上的鋼筆字總是堂堂正正,神采飛揚。毛筆字則是厚重豐腴,別有一種面貌。但不知他近年來還動手治印 。這次送我的幾款篆體印章,朱白文兼有,線條勻稱流暢, 布局疏朗,雖無明顯的個人色彩,也算得上中規中舉,於玩票者來說已屬難得。

我常想,如果相信有前世今生,他前生一定是個書生。以他的個性,如果生在承平時世、富裕人家,必然是個舞文弄墨、吟風弄月的雅士。只可惜他是窮鄉貧農之后。本來中學時在家鄉重點中學成績優異,畢業的時候剛好遇到文革的大浪潮,批鬥串連代替了升學。等到浪潮過後,只能在家鄉務農、打綿被過活。八零年代輾轉到了剛成為特區的深圳,曾經在工地搬石頭,偶爾替人寫大字招牌掙些錢養家活口。後來雖有過不錯的機遇，多年來還是人事浮沉，不盡如意。如今兩個兒子都已成人，他賦閑在家，寫字治印想來也是必然的。

俗語說：“秀才人情紙半張“。我堂兄這書生人情，不值什麽錢，但我能領會内中的情意。

木棉花

整理電子郵箱，看到前年秋天周芬娜寄出來給一些朋友的問候郵件，還附了幾張照片。我是收件人之一。裏面說：

幾番秋雨幾番涼，加州聖荷西的秋意更濃了。圖片中的大樓是我的住所，是不是『楓葉荻花秋瑟瑟』啊？

板栗、柿子、楊梅也成熟了。我昨天想到朋友教我的糖炒栗子，特地驅車去超市買了一磅板栗，炒熟後果真又香又甜。

我家附近有不少楊梅可採（見圖片）。加州人覺得楊梅成熟時紅艷艷的很漂亮，種在庭院當裝飾，沒人吃常掉了一地。熟透的楊梅用手一摸就掉了，很甜很好吃。

我喜歡台灣那火紅的木棉花，後來在日本琉球發現一種粉紅色木棉花，花容更嬌艷。最近又發現我家附近有好幾株，每年從十月開到年底，美極了，有些花朵已結了木棉了（附圖片），大自然真神奇。

我當時回覆：

接到你的email﹐覺得有個文人朋友真好﹐不用翻報找書就可以看到清新的隨筆散文﹐又可多識花草樹木。最近在公司附近散步﹐常會看到路旁樹叢裡一些有紅有黃的小圓果子﹐顏色鮮艷可愛。看了你的照片才知道叫楊梅。木棉花我至今沒看過實物﹐有空要到你們家附近去尋找開開眼界。

之後她囘郵告訴我木棉就在君悅飯店旁邊。那個周末我們一家三口就按圖索驥，找到了那幾株木棉。現在正值寒冬雨季，想再看木棉花，要再等十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