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f,v 之前⋯

前幾天，友人王兄在網上閒談中提到越南語裡漢字讀音，舉"蓬萊"的越語讀音bồng lai為例。我於是想起清代學者錢大昕"古無輕脣音"説。簡單的解釋，就是在上古漢語裡沒有f,v 聲母，而是讀成b或p。我在古漢越音裡還真找到不少的例證：

符：bùa / phù

斧：búa / phủ

房：buồng / phòng

放：buông / phóng

煩: buồn / phiền

帆：buồm / phàm

飛：bay / phi

佛：bụt / phật

上列例子前面的是該漢字的古漢越讀音。後面的是現在通行的漢越音。如"符合"現在讀phù hợp, “解放"讀giải phóng 。據考證，漢越音大致是依據唐朝時漢語讀音演變形成的。而古漢越語是更早以前從漢代開始陸續引入越語裡，保留了古漢語讀音的特徵。年長月久，這些單音節詞早已成為越語口頭語的一部分，絕大部分的越南人都已經察覺不出他們外來的痕跡，而認定是"純越"詞（từ thuần Việt)了！

這其中的 “帆：buồm / phàm" 特別有意思，還保留了古韻尾 -m。這個詞現在普通話或粵語都讀fan，變成 -n 韻尾了。客家話則依然讀fam。"犯法" 粵語讀為 fan fat; 而客家話讀 fam fap，漢越音也讀 phạm pháp ，都保留了比較古老的 -m -p韻尾。

澳洲之旅散記（九）

因為中午之前就要去機場，不好意思再麻煩學明到旅館去接，最後一晚就在他府上借宿。前一天清早從紐西蘭回來後一直在外面一整天，也夠累的，睡得很沉，連學明清早起來送他太太出門到回來我都完全不知覺。

起來梳洗完以後，學明已經準備好早餐。煎蛋，香腸，烤番茄，土司，還有咖啡和切得整整齊齊的火龍果。一應俱全完整豐富的早餐，真是比到外面去吃還好。可見他的熱心和細心。

他和他太太都是很懂得生活的人。多年來工作之餘和同好唱粵劇，多次在澳紐和香港等地演出過。參加一些澳洲電影的演出，拍過商業和公益廣告。近年來還積極主辦悉尼一些社團活動，參加合唱團等，生活過得多姿多彩。我們到 Newcastle 去的那一天剛好他先前已經安排好要參加一個 KFC 的廣告，因此沒法和我們同行。

吃過早餐，就上路往機場去。星期天早上這一路上還算順暢。到了車停在機場大廈前路邊，拿下行李，又是和老同學告別的時刻了。兩個人握手擁抱了一下。我說：“Thank you.  Until next time”。記得上次2010年在西貢作別的時候也說過。當時是沒想到這次的聚會的。“明日隔山岳，世事兩茫茫”，下次又不知什麼時候了。

離開上飛機還有兩個小時左右，買了些小紀念品，找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來，在微信上寫了一段話感謝不辭勞苦的接送導遊，熱情款待自己的幾位澳洲同學。這一次兩個星期的假期，看了不少名勝美景，更和多個老同學重溫了一段少年時代的時光， 心頭上帶著滿滿的收穫而賦歸。那天晚上，大家在喝咖啡的時候，雲集已經提議開始安排下一次的聚會。此時此刻，真心的希望那將是在不太久的將來。

 

 

澳洲之旅散記（八）

碧香，清玉，和我三個人結束在紐西蘭一星期的旅行團旅程，從南島 Christchurch 飛悉尼的班機天沒亮就起飛了。加上時差，回到悉尼也還是清晨。還好有清香到機場接我們。

隔天就要離開悉尼了，並沒有事先安排什麼參觀景點的節目，就閒閒逸逸的享受這次旅行的最後一天。由清香帶領，去吃個早餐，喝個咖啡，隨意的閒聊，看看購物中心裡週末來來往往的人。

中午 Amy 來到悉尼，和雲集夫婦來和我們幾個會合，共進午餐。清香在餐飲界工作多年，於悉尼的各處美食知之甚詳，對酒類也認識頗多。由她推薦，品嚐了馬來菜，還開了一瓶白酒。我平常少喝酒，但老同學聚會時光難得，有酒有餚，也趁興喝了一大杯。

午餐過後，雲集夫婦另有活動，就和我們告別了。清香打算晚上帶我們去一家Club 看表演，還有幾個小時，就先帶我們到她妹妹家去休息一下。叨擾之餘，順便也多了解一下悉尼人的家居生活。

這次來到，聽本地的朋友講述，才知道悉尼的房屋價錢也是相當高昂的。一間獨戶的房子，動輒一兩百萬澳元，比之舊金山灣區也不多讓。

這次也見識體驗了澳洲流行的 club。這些Club 都是會員制，但會員年費並不高。會員帶的朋友也可以憑證件免費辦個一天的臨時會員進入。裡面有餐廳，咖啡廳，酒吧，還有角子老虎機，吃喝消遣隨意選擇。晚上清香帶我們去的那家規模較大，因為當晚有表演，餐廳裡面客人特別多，熱鬧吵雜，連要找一張桌子吃晚餐都不容易。還好經過一番耐心等待，我們還是能夠在表演開始之前好好的坐下來吃了一頓晚餐，再到樓上的表演廳去看演出。

當晚的表演節目是 ABBA 模仿秀。兩位女歌者，身著七十年代流行的喇叭褲，一個瘦高，一個矮胖，喜感十足，而唱功也是相當有實力的。隨著激揚的音樂伴奏，斑斕閃耀的燈光之中，載歌載舞的演唱了 Mamma Mia，Dancing Queen 等等多首 ABBA著名的歌曲。中間還穿插不少笑話，氣氛非常熱鬧，很多觀眾情不自禁的在聽眾席旁邊隨歌起舞。一個多小時的表演，接近尾聲的時候，歌者唱出悠揚的 Fernando ，觀眾紛紛掏出手機，打開亮光高高舉起，斑斑光點在黑暗中跟著音樂左右搖擺，歡樂氣氛達到極點，宛如一場盛大的演唱會。這感人的熱烈氣氛，也為我們這次旅程劃下一個完美的休止符。

曲終人散之後，我們再回到樓下酒吧中，和來接我的學明一起又喝起了啤酒。平常我多喝點點酒會覺得昏眩。這一天從午餐，到晚餐，到看表演，到這一刻，白酒加上啤酒，已經喝了好幾大杯，卻不覺得有何異樣。或許這就是“十觴亦不醉，感子故意長”吧。

 

 

 

澳洲之旅散記（七）

Newcastle 在悉尼北邊大約160 公里處，也是個海濱城市。我們一個同學 Amy 在那裡住。於是一行人就從悉尼過去和她見面，也順便在當地遊覽。

早上兩部車子接人等人，還喝了咖啡才上路。一路上路旁都有違規照相的警示牌。據說罰款不輕，所以當地人開車都格外留神。到達 Newcastle 已經快一點鐘，Amy 早在餐廳訂好桌子等著這群人一起午餐。從臥龍崗(Wollongong)上來的燕玉，也已經在等著和我們會合。

Amy 就像碧香說的，好像會“凍齡之術”，模樣和當年相去不遠。依然是優游淡定的熱切招呼我們這一班遲到的朋友。寒暄之際，還是不忘提醒我們要及時點餐，畢竟餐廳有他們固定的午休時間。

午餐後，在地的Amy 帶我們去 Bar Beach 看海景。一行人談笑間漫步上一個小山丘，登高望遠。看著藍天白雲，碧海浩瀚，波濤拍岸，特別心曠神怡。眾人拍照留影之際，沒想到山丘上草叢中大白天居然有大蚊子出沒，好幾個被叮了，大家不敢留連，匆匆下山去。

傍晚回到市區，在 Amy 的先生 Jimmy 所經營的餐廳吃晚飯。Jimmy 非常熱情的招待，還親自下廚為我們做了好些佳餚。內中最為喜歡的是 Barramundi 。我近幾年來蒐集魚菜共生資料才知道那是澳洲一種鱸魚。廚師把新鮮魚片蒸得剛好後，再加上香蔥調成的醬汁，鮮嫩加上濃香，非常可口。

因為路程不短，晚飯後我們留宿在 Newcastle 的一家公寓式旅館。各人梳洗舒服後還沒就寢，趁著有一段閒聊的時間，雲集建議大家各自用十五分鐘重點講述自從畢業分別後到近年的經歷。這是一個很好的建議。畢竟很多人這麼多年來沒見面，或即使見過一兩次也多數不知道彼此經歷的故事。於是提議人自告奮勇自己先講，從怎麼認識他的太太，怎麼樣到台灣，再到澳洲定居…一講就講了大半個小時！也難怪的，幾十年的經歷要濃縮到十五分鐘是極難為的事情。何況我們每個人都有一段逃難，難民生活，在一個陌生的國家定居，從新開始等等許多許多的故事。四五個人講過之後，已經是深夜了，只好打住，其餘的就留待下次再相逢才能繼續了。

 

澳洲之旅散記（六）

這一天是我們同學相聚的大日子。

早上雲集來旅館接了我，一起去機場。碧香和清玉從灣區到上海玩了一周來到悉尼。林富從墨爾本來。兩班飛機差不多時間到達，就一起接了。

林富當年的樣子大概還在，短短的頭髮，壯實的身體，雖是頭髮花白稀疏了些，面容沒多大改變，不難認出。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他就是活潑調皮，話多。課堂上有時候還和教我們英文的阮神父互相調侃。有他在，總不會冷場。如今經歷歲月的沉澱，更多了些幽默，話語不時令人忍俊不禁。雖然和我們幾個從加州來的同學數十年不見，卻絲毫沒有陌生隔閡。一車人一路上盡是嘻嘻哈哈的笑語，到約定的餐廳等另一批同學。

另一邊，也是老悉尼居民的清香，負責接來了先前從南加州來的德成，小英夫婦，和早上特地從澳洲西岸城市 Perth 趕來赴會的春揚。一桌老同學都到齊，水滾茶靚的點心餐聚於是開始。

 

七五年畢業離開學校，隨後時局大變，短短幾年之間班上同學紛紛各自走上偷渡之路，之後各散東西，天南地北，多年之後重逢，話題當然不會少。

春揚依舊是記憶中的老實沉穩，模樣語氣有幾分神似中年的胡楓。以前班上有五十多人，我又偏於沉默寡言，多數只和自己座位附近的幾位同學打交道。春揚和我距離較遠，很少交談。此番相見，卻是一見如故，從工作經歷，生活體驗，到子女教育，到人生態度等等，無話不談，談得很投契。

午後，一群人去卡市邊逛街邊閒聊。這裡越南人開的店鋪不少，有不少熟悉的食物水果。經過一間飲料店，有人說想要喝甘蔗汁，眾人都熱烈響應。於是，人手一杯。一時之間，似乎回到了中學那年代，在堤岸，一群同學愉快的結伴同遊。

 

澳洲之旅散記（五）

早上起來還沒有出門，就開始下雨。本來要坐船遊港灣在水上看悉尼市區景色，然後再去動物園，計劃不得不改變。

和昨天一樣，坐火車到 Town Hall。有了昨天的經驗，更加駕輕就熟。九點半已經過了上班尖峰時刻，全程有座位舒舒服服的坐著。到達後還是雨下不停，撐著雨傘步行到水族館。買票時先問售票員能不能使用銀聯卡，他低頭查了一下櫃檯上的資料，說不但可以，還有百分四十的折扣。省下十多塊，真沒有想到這卡這樣好使。看來澳洲旅遊地點要做中國大陸遊客生意比美國人積極。售票員還好意告訴我說今天會有好些小學生來，如果怕嘈雜，最好避開。

水族館和舊金山那個差不多，就建在碼頭邊上。展示的主要是悉尼港灣本地的水底生物。也有一條玻璃水底隧道，讓遊客可以體會一下在水中和魚蝦同遊的感覺。生物種類很多，是值得一看的。

觀看中間，果然遇到好幾批五六歲的小學生，蹦蹦跳跳吵吵鬧鬧的，但小朋友天真爛漫，都很可愛。讓我想起晧文那個年紀的情景，轉眼又已經過去幾年了。

出來後雨小了，就在Darling Harbor 周圍逛了一會。天色陰沉，遊人稀少，兩三隻海鷗在碼頭邊休息，一片寂寥。

走著走著，雨勢又轉大，急忙躲到附近購物中心去，胡亂吃些東西。之後站起來發現腳下沉重，不想走了。畢竟連續三天長時間的走動，有些超負荷了。反正下雨，打定主意不去參觀 Fish Market，又坐下來悠閒的喝了杯咖啡，才提早回旅館。

 

 

 

澳洲之旅散記（四）

和漢貞約了早上十點在Sheraton on the Park會合，由她當導遊帶我遊覽市中心。八點多吃過早餐，步行到附近火車站。將學明借我的opal卡充值，剛好趕上班車。上班時間，車廂內相當擁擠，停的站不太多，三十分鐘左右到離開集合地點不遠的車站下車。然後步行幾分鐘就到到那旅館。

比起我們這灣區，悉尼的大眾交通工具算是方便了。Opal 是一卡通，市區內的火車，巴士，渡輪都可以用。進出車站，各刷一次就好了，省去每次掏錢購票的麻煩。

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裡，從出發到目的地，一切順利，還得感謝孤狗。只要輸入地址，它就會告訴你應該坐那一線那一班車，在那一站下車，從那個出口，然後地圖上顯示出步行的路徑，一清二楚。十多二十年前曾經獨自到馬德里自由行。下了飛機要到旅館，當時依照旅遊書本，坐巴士到市中心某個地下停車場，然後上到地面要去繼續坐市內地鐵。清晨太陽還沒出來，連東南西北都分辨不出，向不會英語的當地人問路，大費周章才終於到達。對比現在只要手機加上孤狗就可以輕鬆通達，能不感謝現代科技嗎？

看看時間還早，就先在旅館對面的公園逛逛。裡面綠樹成蔭，迎著早晨的微風閒步，相當舒爽。公園和倫敦著名的海德同名。去倫敦的時候沒機會去海德，無從比較。但這公園裡面的水池，噴泉，雕像，卻讓我想起馬德里的公園。邊走邊隨手照些照片，看看約定時間到了，進入旅館去等候。Sheraton是大酒店，氣派相當，大堂裡坐著也舒服，也不太在意等候的時間。

 

其實以前在學校跟漢貞沒交集。這次見面，也算是初相識，但她卻很熱心的自動請纓要當我導遊。盛意不好推卻，出門在外，多個朋友也是好事，也就欣然接受。

她還相當細心的把行程安排了一下。先請他先生開車載我們走過港灣大橋再折返 Circular Quay，然後由她帶我徒步走歌劇院，植物園，the Rocks 等景點。

悉尼有點像舊金山，但覺得比舊金山更得天獨厚，陸海縱橫交錯，尤其在這樣藍天朗日的時節裡，似乎更多幾分靈氣。很多著名景點都相距不遠，遊覽起來方便多了。

一路上閒談，她講了很多，她自己的家庭，孝班的同學。有些人我是聽過名字，有些連姓名都不曾聽聞，她卻說得很詳細。她對當年我們忠班的人認識也不少。感覺她應該屬於直性子，豪爽型的女生。

中午時分路過植物園門口附近的餐廳，就便進去吃飯。等了好久，食物也不怎麼樣，吃飽而已。她還搶著要請客，經我一番要求才由我付錢。總不好意思讓義務當自己導遊的新朋友還請自己吃飯吧？

走了大半天，雖然中間有休息，也相當的疲累。幸好導遊非常熟悉周遭，帶我到一個環境不錯的購物中心裡，舒舒服服的享受一杯冰咖啡，結束一天的行程。

 

澳洲之旅散記（三）

趁著星期天有空，雲集帶我去遊覽Blue Mountains。來之前只知道悉尼市內的一些景點，對這地方是毫無所悉。它在悉尼市西邊，大約兩小時車程。一路上都是平整大道，似乎沒經過什麼蜿蜒的山路就已經到達。車停在路邊，走一小段路就到了平坦寬闊的觀景台。眼前是一個又深又長的山谷，壯闊的氣勢可比美國的大峽谷。只是山上谷底大都覆蓋著密密的樹木，放眼盡是一片深深淺淺的綠色。極目遠處是迷濛的灰藍，據說這地方因而得名。因為植被，峽谷雖然深邃廣闊，卻沒有大峽谷裸露著赭赤山岩那壁立千仞的蒼涼。

老同學導遊特別為我介紹，在觀景台左邊不太遠處，最挺拔突出的幾座山峰，就是著名的“三姐妹”。但他沒有詳細解釋因何得名。不過毫無疑問，那是眾多遊人拍照的主要背景。遊人中一群群穿著制服的日本男女中學生尤為搶眼。之後幾天在別的景點也見到類似的情景，可能日本的學校注重集體出遊。

或許是交通方便，不用爬山涉水，輕輕鬆松就可以看到美景，這裡的遊人很多。但我們也隨著一些自討苦吃的人沿著山邊，高高下下的走了幾段山路，陡峭的地方真讓人爬得喘不過氣來。

勞累一番，中午在附近小鎮上用餐。點了一個牛排三明治。肉質鮮嫩，烤得恰好，而外頭的麵包類似 panini，非常香脆可口。再加上一杯香甜的冰咖啡。兩個老同學天南地北的閒聊，一個午餐吃得頗為愜意。

飯後精神體力恢復不少，在附近看了Katoomba瀑布，再到山上坐觀景纜車。全程有大小不同的三種纜車，讓人可從不同角度俯瞰山岩，樹林，泉水，瀑布等等。纜車換乘中間，在林蔭中的步道行走，要比上午爬山路舒服多了。

離開藍山，已近晚飯時分，於是雲集順道帶我到悉尼近郊的越南城去嚐嚐當地的越南河粉。所在的城市叫做Cabramatta，當地華人簡稱為卡市。原來是個龍蛇混跡的地方。近二三十年來越來越多來自中南半島的難民在這裡定居，開商舖做買賣。再加上有司大力掃蕩罪犯，情況已經大大改觀，轉變成了亞裔聚集的熱鬧商業區。

中心有個廣場，前面立了一個中國式的牌樓。正中有看似中山先生手跡的“天下為公”橫批。兩旁石柱上有兩副對聯。其中一副是我們中學時候的輔導主任趙大鈍老師所撰：

千帆怒海餘生，南紀居安，櫛比井閭敦友睦。
萬眾荒原廣拓，西區成聚，雲連商肆肇規模。

趙老文字功夫深厚，尤其擅長於舊詩，對聯。前幾年才以百齡高壽在悉尼辭世。這對聯寫的就是我們這輩人怒海餘生後在異地他鄉安身立命的境況。在旅途中見到昔日師長大作，像他鄉遇到故知，倍感親切。

 

澳洲之旅散記（二）

過了海關，提了行李，走出機場大廈，依照約定來到停車場等候。悉尼的清晨剛下過雨，地面上，車道旁欄杆上還有水跡。天色還有些陰沉。不久學明來到。輕快的步伐，響亮的話語，爽朗的笑聲，和2010年在越南相聚時見到的沒太大差別。只是也和自己一樣，多了些白髮。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有個老同學一大早不辭勞苦的來接機，心裡多了一份親切感。想起1985年第一次離開美國去台灣旅行，也是一大早到達桃園機場，出來就見到三位當時居住在台北的老同學已經在等候。異地不同時，一在遠東的台北，一在南半球的悉尼，中間是三十多年悠悠的歲月，然而老同學的熱情依舊。

時間尚早，在送我到旅館的途中，學明順道先載我去逛逛奧林匹克公園。這是來之前計劃要去看的景點之一。2000年悉尼奧運會一轉眼又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炫目的煙火，璀璨的燈光，運動員的激情，觀眾的吶喊…都早已消逝，留下的建築物，除了主運動場，也多已改建為公寓，商店。在這個週末的早晨，沒有活動。四周環顧，一片安詳寂靜，已難以想像當年健兒們競技的盛況。

中午時分，雲集來到和我們會合。老同學中覺得他是最為駐顏有術的，雖是稍微有些發福，斯文白淨，衣著整潔，少年時公子的模樣依稀還在。也是上次越南別後好幾年沒見了，幾個人話題自然就很多。然後學明還特別開車去接了漢貞一起去吃午餐。

歲月滄桑，這麽多年以後，有些中學時候同班幾年的同學，到現在也多是“縱使相逢應不識”，更何況漢貞以前只是同級不同班，當年只是偶爾在校園了裡打個照面，現在見面，完全認不出來。

午餐後，這三位老悉尼，經過一番商討，決定帶我去看著名的Bondi beach。海灘就在悉尼市區東邊的海濱，交通非常方便。人眾車多，找停車位也不是易事。沿著路邊，一片半月狀金黃的沙灘平坦舒展。悉尼的弄潮人是非常有福的。

三月中，在我們北加州灣區正是冬去春來，乍暖還寒的時候。而悉尼卻是由夏轉秋，下午的天氣還是相當的炎熱。我們隨興而來，沒有準備，無法子浸泡海水中享受清涼，只能夠在大太陽底下看人潮看海浪。縱然海闊天空的美景在前，時間一長，這熾熱的陽光也把人炙得發燙難受，要找陰涼處去躲了。

第一天到步，本來打算要先休息一下，卻沒想到已經看到了兩三處名勝。絲毫沒浪費時間。這就是到有熟人的地方去旅行的好處。

 

澳洲之旅散記（一）

澳洲航空公司雖號稱”寬大適”(Qantas)，首次乘坐，並沒有覺得比其他的航機要寬大舒適。現在航空業競爭激烈，每家公司都想在飛機上多安裝幾張椅子，盡量從每個航班中爭取最大利潤，這也難怪。倒是他們餐點服務，讓人覺得別具一格。飛機起飛爬升穩定以後，像其他公司航班一樣，先是送出預訂餐點。我坐飛機，多數選這樣晚上起航的班機，喜歡盡快用過餐以後就睡覺。於是翹首等著。等了好像近半個小時，空服人員才施施然開始派送大部分乘客的晚餐。其他航空一般都把主餐盒，餐具，杯子通通都放在一個托盤上，一次送上。他們卻是先遞上主餐盒，然後是麵包，再來發餐具。等乘客用餐完畢後，再過好久，才又送茶和咖啡。這樣一個晚餐時間就消磨了一兩個小時。比之華航，長榮等送餐，送茶水，收拾整理一連串狂風掃落葉式的行動是慢了不少的。

慢條斯理的服務也有好處，一頓晚餐後，再睡一覺，起來再來一次一兩個小時的早餐過程，十四小時多的航程就結束了。